轉貼 P 圖也有事，此舉竟可能得賠上500萬？！

CoverPhotoCredit:Matt Brown, CCBY-S.A.

根據中國北京海淀法院通報，林志穎於 2013 年為慶祝粉絲人數破 2100 萬，便在微博上發了一張，將他的頭像PS至知名攝影師朱慶福以「中華男兒」 為題的攝影，這張照片流傳於網路上已久，再經林志穎轉發後，在網路上的傳播速度隨即加劇。但原創者認為，這張 P 圖破壞了當初他創作時出於「民族精神」嚴肅的本意與意境，況這張攝影著作曾經獲得中國全國性的攝影獎，可謂其代表作並於市場有一定價值，因此控告林志穎侵害其著作人格權，並要求支付損害賠償金110萬人民幣。隨後林志穎於個人微博公開道歉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我們將行為拆解如下:

1.某 A 從網路上下載了朱慶福攝影師的著作<<中華男兒>>，並P圖加上林志穎的頭像。

2. 某A將該後製過的圖片上傳分享。

3. 林志穎在網路上瀏覽後，也存取這張照片，並在 2013 年 某日於自己的微博上發佈。

合理使用，在這裡不適用嗎?

在這個事件中，可以「感覺」 就是一件在網路上稀鬆平常的事，畢竟我們當中應該也有不少人有過看到有趣的惡搞圖就隨手轉存、轉發的經驗。這樣「惡搞」的 P 圖不僅隨處可見，甚至蔚為網路文化，何況在這整個過程沒有出現金錢交易行為，不是應該符合「合理使用（Fair Use）」嗎?

沒錯，我們經常將合理使用用於討論：使用他人的著作後，能否免於落入著作權侵害所生的法律責任。但是，「合理使用」在著作權中的作用，是為了平衡（1）「著作權人的經濟利益」，與(2)公眾使用該著作後對社會衍伸的文化還有公眾意見表達的「公益」。因此，合理使用是用於判斷有無侵害著作權人的「著作財產權」。以台灣著作權法為例，第 65 條第一項明確的指出「著作之合理使用，不構成著作財產權之侵害。」。又著作權法第 66 條接著規定，著作權法中對於著作財產權的限制，並不適用於「著作人格權」。可見，相對「著作在市場產生的經濟效益」，著作權法對著作人格權—即「作者」的人格權更重視。

於是我們可以理出極為清晰的脈絡: 利用他人著作的一個行為，有兩個面向必須檢視與維護:

此利用行為的方式與結果

(1)是否有侵害著作權人的著作財產權(也就是沒有合理使用);

(2)是否侵害著作人格權。

就此事件而言，攝影著作的著作權人是在業界有一定程度盛名的攝影師，且作品曾得獎（參見海淀法院通報），即便今天以「戲謔」、 「詼諧」的方式利用該攝影，加上非屬商業利用行為， 符合合理使用的要件，僅能認為無侵害著作權人的「著作財產權」; 但是「戲謔」、「詼諧」的手法與「歪曲」、「割裂」、「竄改」的介線有時難以拿捏，可能因此踩到著作人格權中「禁止不當改作權」的底線。畢竟，這些二次創作，都可能影響大眾對原創作者個人與作品的觀感，進而影響到作者聲譽與作品在市場的價值，而著作權法基於保障、鼓勵創作人創作，因此創作人應有權決定其創作在公開後於市場的發展面貌。

P 圖的人不是林志穎，為什麼他會成為被告?

筆者的揣測是，因為林志穎是公眾人物，雖說 P 圖的 人不是他，但要在網路茫茫人海中，追根究底的找到最初 P 圖的人必須花上不少時間成本，此外，核心應該是：即便找到原本 P 圖的可能也無資力負擔對一般人來說如此龐大的費用。再者以「著作受到影響的主因」觀察，對於著作權人來說，林志穎在其微博上發佈系爭照片，才是使原創作人認為經不當改作的作品被大量公開與散布的關鍵，畢竟發布那天可是為了慶祝關注人數突破 2100 萬人次。

而著作權人要排除著作人格權的侵害–「刪除發文」：以台灣著作權法第84條規定為例，「著作權人或製版權人對於侵害其權利者，得請求排除之，有侵害之虞者，得請求防止之。」，以此規定為主張不需行為人有故意或過失，著作權人無論如何得依此條請求林志穎將該篇發文移除。

著作權人請求因著作人格權受侵害所生的經濟損失–「損害賠償」：台灣著作權法第85條第一項規定：侵害著作人格權者，負損害賠償責任。雖非財產上之損害，被害人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。在此，欲主張損害賠償，必須行為人有「故意或過失」，筆者認為基於演藝人員對智慧財產權的認知或要求，可能很難認定無過失。

Na編小筆記：

1.P圖前注意事項：

取得授權，即便符合合理使用的情況，仍要注意對著作權人，著作人格權的維護。

2. 轉發貼圖前的注意事項：

（1）著作權法第87條第一項第二款規定「明知為侵害製版權之物而散布或意圖散布而公開陳列或持有者，視為侵害著作權」。

（2）存取他人圖片轉發時，除非著作權人公開授權，否則還是積極取得授權最能防堵爭議，也是一種禮貌。

（3）轉發時附上來源聯結也是必要的尊重！

3. 著作權人在著作人格權受侵害時，最常見的有權利主張：

（1）排除侵害或防止侵害：例如，針對侵權的作品於網路上刪除發文與不得再發文

（2）損害賠償請求權：a.財產上 b.非財產上

（3）回復名譽